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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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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乱七八糟的什么事

那天是杨蔚琪给郑谐打电话,说她找到一家非常好吃的烧烤店,要请他吃饭。

去了才知道,那家店就在和和住的小区外面,非常不显眼的位置,店面也很小,连招牌都找不到,但口味特别,生意火爆,要提前半天预订才行。以前筱和和拖他来过几次。

那烧烤店出名的慢,只有一名烧烤师傅,又铁打不动地每一轮只烤一种,客人要耐着性子等,等得都没饿感了才上第一道,然后吃到见盘子见底了下一道也不见影子。那烤肉一口咬下去吱吱地滴着油,他只是看着都反胃,难为她们那么高兴又满足。

杨蔚琪听说和和也喜欢这家店,住得又近,坚持要请和和一起来凑热闹,郑谐只好打电话。

筱和和起初不肯出去,但听说杨蔚琪邀请她,觉得不去很失礼,于是又同意。

杨蔚琪是个令人舒服的女子,而且她很会引导话题,总挑了她感兴趣的并且可以搭上腔的话题来谈。她其实与和和同龄,但是像姐姐一样照顾她,来了东西总是先递给她。

郑谐则被晾在一边,不插她们的对话,也不怎么吃,很耐心地在店家配送的电烤架上替她们烤苹果和香蕉。

他见和和吃了不少,问:“其实你没吃饭吧。”之前和和跟他讲,自己已经吃过了。

和和装傻说:“我记得我吃过的,我自己也弄糊涂了。”反正她本来就有常常忘记吃饭的前科。她接过郑谐递过来的烤苹果咬了很大的一口,在郑谐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烫到了。

杨蔚琪起身去替她找冰块,回来时见郑谐已经不知从哪儿弄来什么东西小心地替她往唇角上抹。

和和烫到了嘴不想再吃下去,称自己在赶一份画稿,九点钟就要发给客户,很歉意地道声别就要回去,请他们俩继续吃。

杨蔚琪对郑谐说:“很晚了,她一个人走不安全,你送和和一下吧。”

和和连声说不用,因为非常的近。她还在很努力地推辞着,郑谐已经站到门口等着她。

真的只有几步路,三四分钟到了楼下。和和说:“你不要让杨小姐自己等在那里,不礼貌。”

郑谐说:“没关系,我送你上楼。你的嘴好点了?总是这么冒冒失失,吃亏了吧。”

“嗯。”和和低头踩自己的影子,“杨小姐极好的人,你应该早点把她娶到手。”

“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郑谐觉得好笑。

“结婚也像买房子一样,你还在观望的时候,你最中意的那一套就被别人买走了。”和和认真地说。

郑谐笑:“现在房市又不好,谁会去抢房子。而且,最贵的房子,总是没人买。”

和和说:“我每次认真跟你说事时,你都当我在说笑话。”

郑谐说:“好,我听从你的劝告,一会儿回去就跟她求婚。”

他俩一时就没什么话好讲了,一直走到和和家门口。

和和边找钥匙边说:“你讨厌的猫小宝肯定还没睡,我就不请你进来啦。你快回去吧,别让人久等。”

他们俩走路都极轻,走廊声控灯都没被惊动,郑谐轻轻咳了一下灯才亮起。郑谐说:“你最近怪怪的,没什么事吧?”

“没。我能有什么事啊?”

“如果……”郑谐起了开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总之有什么麻烦事,记得告诉我。晚上睡觉前用冰把你的嘴敷一下,不然明天你就像猪一样了。”

和和已经进了门里,露出一半身子笑嘻嘻地说:“你最近也怪怪的,谈恋爱果然会让智商下降。”

郑谐作一个要揍她的手势,和和缩到门里去了。

郑谐说:“关门。”

和和说:“你先走我再关。”

他俩这样僵了一会儿,突然和和说:“呀,蚊子!”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了。郑谐这才转身下楼。

晚上他开车送杨蔚琪回家时问她:“我们认识多久了?”

杨蔚琪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算起还是从我们第一次吃饭算起?前者是七个星期差两天,后者是五个星期多一天。”

郑谐诧异地笑笑:“你记得可真精确。”

杨蔚琪点头:“我有职业病,而且我最初做过刑事律师。”

“才认识七个星期啊,还不到两个月。”

“已经够很长了,有时候我宁可希望时间过得再慢点。”

“为什么?”

杨蔚琪抻了抻腰作一副漫不经心状说:“时间过得慢一点,就可以留住大好的青春年华呗。”

郑谐说:“我却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筱和和第二天上班时,肿了一晚上的唇角已经好了。

她专注地工作了一上午,接近中午时,保安室通知她去签收快递包裹。

非常小的一个盒子,很轻,只用漂亮的纸简单包着,没署名字。

拿上楼去打开看,她的心快跳了几下。竟然是一条西瓜碧玺手链,静静地躺在白色丝绒盒子里,色泽鲜亮,质地匀细,极好的品质,正是昨日她在橱窗模特手上看见的那一条。

除了岑世当然不会有别人。

和和把盒子盖上,丢进抽屉里。她觉得心情很飘缈。

以前她和岑世还有一大群人一起去郊游,和和采了一堆野花回来,认真地编花篮。岑世顺手拔几棵狗尾草与几朵花绞在一起团成一条手镯给她套上,开着玩笑说:“手铐,拴住你。”那时她感动到无以复加,恨不得时光立即飞到几年后嫁给他。

如今他随随便便送这样昂贵的手链给她,她却只觉得荒唐。

原来大家的怀旧,并非怀念过去的事物与情景,只是怀念那时的自己,快乐的时光,单纯的心境。

她下班走出大楼时,果不其然看见岑世的车子又在等着她。

岑世见她出来,按下车窗,摘了墨镜,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筱小姐,又这么巧?让我我送你一程。”

筱和和这回她直接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顺手把他送她的手链连着盒子一起丢回他的车后座。“刚认识的人没有送这么贵东西的,收礼人会怀疑你居心不良,有侮辱之意。”

岑世迅速发动了车子,边笑边说:“我不追女人很多年,没弄明白现在的规矩,还请你原谅。你想去哪儿?”

和和说:“下一个公交车站点。”

岑世迅速发动了车子,边笑边说:“我不追女人很多年,没弄明白现在的规矩,还请你原谅。你想去哪儿?”

和和说:“下一个公交车站点。”

岑世说:“好。”他加大油门,性能良好的车子瞬间加速,很快就开过了和和要求停车的地点。

筱和和向窗外瞥了一眼一晃而过的候车亭:“你还是没学会怎么尊重女士吗?”

岑世作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抱歉,这城市我不熟,刚才忘记换车道了。违反交通规则是不道德的行为。”

和和淡然地说:“那就请送我回家吧,多谢。”

岑世说:“请允许我请你吃饭,以表达我对自己‘不尊重女士’行为的歉意。你想吃什么?去哪儿吃?”

和和说:“去可以吃两头青森鲍的地方,否则免谈。”

岑世被她呛了一下,愣了片刻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和和斜看了他一眼,他只作没看见,轻轻地笑着说:“我敢打保票,你那亲亲的谐谐哥哥,从来没见过你这副刁钻无礼的模样。想来我比他幸运多了。”

和和说:“拜托你别用那么肉麻的字眼提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岑世继续笑:“你都这么大了,还把他当天神一样崇拜着哪,你以为他是纯白天使?你肯定没见过他冷情冷面六亲不认,惹得小姑娘要割脉,逼得对手想跳楼时的样子。”

和和冷笑道:“你怎知我没见过?就算冷情冷面,他也是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既没欺骗,也没失信,比某些爱耍阴谋诡计的坏人强多了。”

岑世完全没恼,脸上渐渐敛了笑意,眼睛却笑得益发明显了:“和和,你对你哥的了解,绝对比他了解你的程度深得多。”

和和说:“换话题,或者停车,请你二选一。”

岑世笑出来,但是不再说话,将车不紧不慢地开着。通过和和住的小区有好几条道,他选的是最拥挤最狭窄的那一条,经过集市和学校,开开停停。

和和沉默着,由着他去耍心机。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她越生气越抗议,他就越有成就感,她不会让他如意。

反正路再难行,一小时内也总能开到她家,她不急。

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和和从外屏上看到时霖的名字。他前些日子去外地,她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时霖温和地说:“我有些急事明天就得回美国去了,我请你吃个饭吧。我知道很仓促也很冒失,可我很希望你能出来。”

和和顿了一秒钟,说:“好。应该由我来请你。”

时霖说:“那就算是你请的,你来选地方。”

和和想了一会儿,说了个地名。

她抬头看看路,又转头看看岑世,心里想着该如何跟他说才会顺利地让他放她下车。还没等她开口,岑世已经将车拐到另一条幽静小路,三下五除二便开到了大路上,十分钟都不到就已经到了她说的那家饭店门口,将车停稳后,替她打开车锁。

和和下车时很认真地跟他说:“谢谢你。”这是她重逢岑世以来对他说过的最诚心的一句话。

我是作者你去死的分割线

筱和和与时霖见面的时候,郑谐与杨蔚琪正在看电影。

前两天杨蔚琪看着报纸广告哀叹她搞错了时间,以至于错过了在中心广场影城举办的法国电影周。郑谐说:“找他们再加映一场就是了,你想看哪一部?”所以今天他打电话让她出来。

结果容纳千人的偌大影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杨蔚琪感慨:“打倒特权阶级。”

郑谐说:“什么特权?没的事,只是等价交换而已。”

电影名字是jeuxdenfants,中文名字叫《两小无猜》。

故事讲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从小到大为了一句戏言打了一生的赌,逼着彼此做坏事糗事,冒无聊的险,逼着对方与别人乱搞,逼着对方与未婚妻悔婚,事情闹大了于是相约十年不见,最后两人都各自成家,又为了一个赌注抛夫(妻)弃子。一对神经病。

法国电影向来闷,郑谐看得快要打瞌睡。杨蔚琪却投入极了,连话都不跟郑谐讲一句。

电影的结尾,神经兮兮互相折腾了一辈子的那对男主女主做了件惊世骇俗的自杀行为,眼见着就要悲剧收场,谁料还剩几十秒钟时,镜头却转到了几十年后,原来这两人还活着,并且总算在一起了。

灯亮起,他们往外走时,杨蔚琪脸上还挂着泪。刚抹了去,又流下来。郑谐觉得好笑:“这么烂的电影有什么好感动的?”

杨蔚琪边擦着眼角的泪边说:“你都睡着了,哪里看得明白?这是03年最经典的电影!”

郑谐不以为然地说:“我还以为是新片呢,值得你这么观注。03年的片子,在家里看dvd就是。”

杨蔚琪说:“那怎么可能一样,影院中的感觉多好。而且这个厅的银幕是全省最大的一块。还是小时候好,电影都是在大影院里看,那样大的一张幕,我总喜欢坐第一排,虽然看得累,但是前面不会有人影晃来晃去,又安静,就好像自己也置身在电影场景中一样。现在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影院都改作小型厅放映,大银幕已经没有几块了,而且除了大片上映时才启用,平时根本不会放文艺片。”

郑谐说:“小资情调。”

杨蔚琪抹掉最后一滴泪:“小资就小资,总比你们这些没情调的大资本家好多了。刚才那个故事我都以为是悲剧了,没想到会柳暗花明。”

郑谐说:“搞笑电影你也能看到哭,你真是人才。”

杨蔚琪反驳:“这哪是搞笑片?一对从小就相爱的人,绕了那么多弯路最后才在一起,太可怜了。”

他们已经上了车,郑谐边开车边说:“我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好可怜,这两个人脑子有病。他们在一起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与他们习惯性地打了一生的赌一样。如果真的相爱,就不会十年不见又各自成家了。而且,成了家又抛弃家庭,实在没有责任感。这片子就是用来骗女人跟小孩子的。”

杨蔚琪一时间无话反驳,只好回一句:“你明明一直在闭目养神,怎么可能把情节记得那么清楚?”

他们去法式餐厅吃法国菜。杨蔚琪依然沉浸在电影的伤感氛围里。

“郑谐,你的理解不对。中文译名一向译得怪怪的,英文名字才点题,lovemeifyoudare。所以说,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因此后来才……”

郑谐觉得跟一个女律师争论一部拍给女人看的电影中的女性思维实在没什么意思,很配合地说:“好吧,他们从认识的第一天就相爱了,只是从来没有没发觉而已。”

郑谐就这么轻易投了降,杨蔚琪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没办法再乘胜追击,干脆埋头吃饭。

法国菜吃起来瞎讲究,程序极复杂,连郑谐那么规则秩序至上的人都吃到没了耐性,决定放弃甜点。

他看着很专心吃着甜点的杨蔚琪问:“前阵子你说想放假时到外面玩两天。你想好地方了吗?”

杨蔚琪嘴里含着东西,于是头也没抬地说:“还没呢。你真要去?”

郑谐说:“当然。你都说了‘交往过半’这么郑重的理由了,我怎么好不配合?‘过半’是什么意思?”

杨蔚琪这次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郑谐的表情,他有点漫不经心,但是眼睛很亮。

她慎重地开口:“那个意思是,我了解,并且服从你的游戏规则。”

郑谐看了她一会儿,很浅地笑了笑。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在杨蔚琪重新低下头之前说:“要不这样好不好?我们也赌一把,如果我们在三个月之后,还能够保持现在这样,那么我们就认真地考虑以后的事。时间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算起吧。”

杨蔚琪斟酌着字眼慢慢地说:“你这算承诺?表白?”

“你觉得是什么,就算什么。”

杨蔚琪也笑了,想了想说:“好。如果按合同法规定,你刚才那个‘要约’已经具备法律效力,你已经没办法单方面撤回了。”

郑谐微微地抿着唇角,半笑半认真地说:“你若有记录可查,会发现我的信用一直不错。还有,你的职业病太严重了。”

和和与时霖吃过晚餐,时霖送她回家。

饭局很愉快,时霖待她始终像亲切的大哥哥。和和随口说的一句话,他都会认真对待。对于和和不能理解的专业术语,他也会用了最浅显拟人的方式讲解给她听。他一向这样。

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冰点店,门头做成一堆立体的水果,非常的鲜亮可爱,和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时霖将车子停在几米外,转头问她:“你想吃吗?”

和和本来并不想吃,但见他停了车,于是点点头,说:“这次让我来请你。”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处小小的街角公园,他们停了车,到那边去吃冰。

和和小口地挖着,但还是吃得很快,时霖只是看着她吃,等她吃完一份,就把手中的另一份递过去,说:“其实这东西吃多了对胃不好,你也应该少吃。”

和和赧然说:“嗳,我忘记你是不吃冷饮的了。”她隐约地记起时霖曾说过自己不吃冰淇淋。

时霖说:“我只是看你吃东西的时候显得特别开心,看的人心情也愉快,所以替你留着,这样可以再多看一回。”

和和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专心吃第二份,不说话。

时霖笑着说:“我不该跟你讲那句话的,结果你现在一脸警惕,跟刚才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和和微微地笑一笑,岔开话题:“你这回走,下次回来是什么时间?”

“你希望我回来吗?”时霖认真地问。

“我当然希望在海外的精英同胞们都能够回祖国效力啦。”和和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这个理由好。”时霖停了停,迟疑着开口,“和和,有一句话,我知道冒昧,可是如果我现在不说,我只怕以后更没勇气,或者没了机会。”

和和低头不语。

时霖沉吟了一会儿:“和和,像我这样的年纪,不可能没谈过恋爱的。但是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舒服,你令我有想要安定下来的想法。”

和和继续不说话。

“我不要你现在就决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如果你一直没有能够让你特别心动的交往对象,或者,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会特别闷,特别无聊,那么……我希望你……可以试着与我……”

和和蓦然将眼光投向他。虽然是晚上,但小公园里的灯光很充足,时霖在那样清亮目光的注视下无所遁形,这句话他竟然没有办法说完整。

和和轻声地说:“时大哥,我一直将你当成大哥哥一般尊重和喜欢,就像对郑谐哥哥一样。”

时霖默然了片刻,苦笑着说:“和和,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给我答案,你本来至少可以让我有充分的理由过几天有期盼的日子。”

和和低头看着自己捧在手中的冰点盒子,里面的鲜奶与冰早在她手心的温度里化掉,融作一团。她用更低的声音说:“时霖哥,你是好人,非常好的人。如果我有姐妹,我会希望她们嫁给你。”

“可惜你却不想嫁给我,所以我并不够好。”

“这不是你的问题。”和和的声音低到几乎令他听不见,“我哥哥的朋友,永远也只可能是我的哥哥,这样的想法,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所以,绝不是你不好,而是因为我自己。”

“如果……和和,如果我不是……的话……你会不会……”和和那样少见的模样,反而令时霖有了愧疚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原来很差,词不达意。

“没有如果。”和和终于抬起头来,却并不看他,而是看向不远处的一处灯光。她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没有如果。”

时霖突然似乎有所顿悟。他迟疑着开口:“和和,你是不是喜欢郑谐,而他却不了解你的心思?”他说完这一句后急急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是真的,那至少我可以试着去让他知道。”

“没有。”和和既没有慌乱,也没有羞恼,她眼神坚定地看向时霖,“真的没有,我从来没那样想过。我只希望他与杨蔚琪小姐早一点结婚,幸福一辈子。”

时霖微微地叹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这一场聚餐,就这样轻松地开局,失落地收场。时霖绅士地送和和回家,路上和和一言不发。时霖想调节下车内的气氛,打开了电台,连换了几个频道,却都在播着伤感情歌。

他尴尬地看着和和笑一笑,她也正好在看他,手里拿了一张不知何时掏出来的碟:“放这个吧。”

竟然是古典交响乐,在车外喧闹嘈杂车水马龙的夜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但却成功地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协调了很多。

时霖说:“和和,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讲过吧,下次我回来可别装不认识我。你不是说过你家门口有一家简陋的但味道特别好的烤肉馆?下回请我到那里吃饭吧。”

和和说:“好。”又使劲眨眨眼睛说,“你今天晚上除了你的工作之外,别的话什么都没讲过。”

“是啊,我老了,记性不好。”时霖很配合地笑着说。

时霖开得很慢,但还是很快到了目的地。他下车帮和和开车门。

和和走出几米外回头站好,说:“时霖哥,你先走吧。”

“我看着你上楼,等你开了灯我再走。”

时霖看着和和用比她平时快得多的步子走进楼洞。不出他意外地,和和屋里的灯也比正常时间早得多地亮起来。

他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车,在重新发动车子前,他的手机短讯音响了一下。筱和和的短讯,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看着那三个字发呆,直到屏幕变暗,才想到自己也该回一个。他试着用自己从来不曾启用过的画图功能,笨手笨脚地在手机的手写板上画了一张笑脸,给和和发了回去。笑脸下面有他手写的一句话:如果你需要帮助,记得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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