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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工作B录之法门 第七十章 希望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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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苦难让后世的我痛不欲生,或许是苏莠蓉残魂中遗留的情感作祟,我靠在身后的柜子上以泪洗面:“昭南,不说了……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们。我欠你们的,我还……我怎么还啊……”十五岁……我十五岁那年上高一,那一年我第一次喜欢了一个男生,虽然每天只能见他两面,但心里永远那么甜。十五岁妈妈和爸爸买了新房子,我第一次站在十八层楼上看这个世界,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高的姑娘。十五岁,我曾在这一年收到过三十七封情书,是因为我帮几个同学写作业害全班交了同样答案的练习卷,被老师知道后罚我抄了二十遍卷子,同学们觉得我可怜,全班每人写了一封情书给我……我的十五岁时吃喝玩乐,我的丫鬟却惨遭别人毒手……千年之间,云泥之别。

昭南却笑了:“姑娘今生还是心软,总是连别人受伤自己都觉得疼。”

“那你呢……她们对你也那样狠绝吗……”我问,“你看着我们俩离开你,你肯定心里更难过。”

“红荞死后她们说是我逼死她的,偌大的罪名扣在我身上。她们又不让我去死。”昭南轻笑,“公主只恨你一人,可奴婢们千万的恨都发泄到了我们这等人身上。她们能做出什么好事……”

“我听不下去了。”宣翊摸了一把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丧尽天良吗不是,谁呀,哪个公主,哪个皇帝,哪波仆人,逼得我听的想掘他们祖坟了。”他揉着太阳穴,“我起针,你出来,咱们慢慢说,别老占着我丫鬟的身体,他受不了。”

昭南没说话,宣翊也没起针。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我在房里哭。

“你还有脸跟我们说话?若不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小姐会死?”临颂突然颤了一下,宣翊一惊,又刺下一针。

“宣翊不要!”我大声吼道,“她生前惨死,死后被人分魂炼魂然后装进这铃铛里日日重复着死前最惨烈的记忆,一千年了……请你善待她……求你。”我哭得不成样子,“你别再伤害她了……”

“我……”宣翊无言以对,“她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招谁惹谁了,她一出来就要杀了我,我都不认识她!”

“若不是公主爱你,姑爷也不会惨死,小姐便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就更不会有之后的种种!我被他们封在滚烫的泥巴里时就想着要是有朝一日再见着你,一定不会放过你!”昭南一声尖叫,临颂又颤动起来。门外狂风大作,屋内蜡烛的火光晃动着,明明灭灭。阴气渐重,我瞧见临颂突然抬起手来:“你想用针钉死我吗……”昭南似乎极力想起来,她的执着让小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门被人推开,吴商进门抬手就是一道紫色的符纸。

“下针太慢,废话连篇。”他一刀划过临颂抬着那只手手的手指,然后迅速起了针,吼了一声,“出来!”

我便看见一团艳红色的气息飘出临颂的身体,不等那身型聚集,吴商突然捏诀念咒,一道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昭南的魂捆成了蚕蛹,紧跟着便消失在一道黑色的裂缝中。

我傻傻的看着,眼泪未干。

吴商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让他让开,然后走到我身边,蹲下来为我检查伤口。我一把推开他:“你别碰我!”

他不说话,看着我丝丝拉拉的疼。

“她已经那么惨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我吼了他一句,“因为是下人就不能为自己申辩两句吗,就不能发泄一下吗!”

吴商突然朝宣翊伸出手:“针给我用用。”

“啊?”宣翊一脸懵地把针包递给他,“你干嘛?”

吴商没说话,解开针包外面的绳子,打开卷着的布包,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根针,然后抬眼看着我。

“我不用你治!”我依旧对他吼。

谁知他抬手一针扎在我身上,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扑鼻的香气又一次闯进我的鼻腔。困,累,疼,冷……各种莫名的感情交织,我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梦很乱,一会儿我梦见自己嫁给小白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在桥上走,一会儿梦见千香非说自己叫昭南,一会儿梦见自己掉进水里,鬼婆婆伸出枯瘦的手来抓我,一会儿梦见翠翠把千万张符纸洒在奔腾的江水中……大脑乱成了一锅粥,无数个声音在叫我。

“丁灵,醒醒,上课了。”老卫将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刚睡醒别着凉。”

“丁灵。”海若回身把笔记本放到我面前,“帮我记笔记,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傻傻地坐在阶梯教室里,这两个人当时在场吗?明明不在的呀……老卫那会儿在禹州,海若压根儿跟我不是同班更不是同一届,怎么可能一起上课。

正前方讲台上,郝教授手里装着《汝南公主墓志铭》的锦盒还没有打开,他正在展示演示文稿中的拓片细节。

“盒子很精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耳朵——无常!

他依旧和我坐在后排,此刻正起身走向放着拓片的锦盒:“镇魂符……汝南公主墓志铭……汝南公主……汝南……公主?”他垂目凝视那锦盒,唇角勾起或不可见的浅笑。

“询……是你吗……你说什么?”我不记得在阶梯教室里他曾经走近那盒子,也不记得什么镇魂符之类的说辞……这是怎么回事……

我见他雪白的衣袖轻拂过那绣着精美图案的锦盒,盒子外表的织锦层消失后木质的胎体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符文,大概就是他说的镇魂符。

郝教授打开锦盒的一瞬间,汝南公主娇俏的身型在环佩声中显现,她依旧说着见到我之后的那些说辞,询依旧回着那些话,直到我从她嘴里听到了那时不曾听到的言论:“我请那道士入宫来驱邪,以自己的血为诅咒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困在死前的记忆里,可惜我没等到那道士就死了。”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过死后我倒是见着了那道士,”她云袖一甩,短眉飞扬,侧身面对着无常:“他帮了我,姓苏的那个贱人不但不得好死,死后还要被折磨。”她轻笑着走到无常身边,探着身子凑到他耳边,悄悄对他说,“前阵子我又见着他了,他说你和我一样,也希望她死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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