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语者 第四百九十章 入山尸4

    经历了姜美丽各种谎言的洗礼，韩禅和褚锵现在已经不太会随便相信任何人了。

对于褚远山的信任与否，现在牵扯到另一个问题，而且关乎着他们下一步的走向。

“假定，褚远山没有撒谎，”韩禅皱着眉头轻声喃喃道：“只有死人才能进去归魂谷的话……”

褚远山自杀，就是为了进入归魂谷，但是这中间少了一个很关键的必要条件——按照褚远山的说法，人进了归魂谷，依旧还是死人，需要活人在外面用虫子进行操控，褚远山这么突然就抹脖子了，说他没想到后路，韩禅不信。

要么，褚远山已经找到了能在外面帮忙操控他的人，可这也说不太通，以褚远山这种人的性格，不可能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更别提自己自杀之后完全将身体交给别人，当个活死人一样。更何况，到现在韩禅都没想明白，褚远山想要在归魂谷里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可以肯定绝不是五毒或者虫术这么简单，韩禅还是觉得肯定有些事情在后面追赶着褚远山，令他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否则的话，目前能看到的任何可能性都不值得褚远山付出他的性命。

换个思路，如果褚远山在撒谎。

那是假死？还是说进了归魂谷有办法能复活？

韩禅和褚锵面面相觑，即便是后面一种可能性，他们也不能轻易尝试，刚才已经看到了褚远山喷血的一幕，要是不能复活，就真特么死了。

说到复活，韩禅脑袋里好像突然亮起了个灯泡一样，瞪着眼睛看着褚锵。

“对了，你还从来没给我说过，你是怎么被复活的？”

韩禅早已经从不止一个人口中听到不止一个版本，说是在十几年前，五族因为某些事情打得稀里哗啦，褚锵这一支基本都被灭门了，后来为了延续血脉，五族才迫不得已将褚锵复活了，而后来，他因为某种虫术的原因，被换了脸——每个人见到他，看到的都是一张不同的脸，这次进山之后褚锵又换脸了，韩禅到现在终于腾出功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我只知道个大概，”褚锵搔了搔头发，支支吾吾，可能是因为自己对于自己的事儿都不知道真相而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特么都是好几年之后才知道自己经历了这么个事儿……”

褚锵告诉韩禅，在刚开始的几年里，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死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什么身份证、银行卡都被注销了，到哪儿都查不出来自己的身份，然后就发现别人认不出自己的脸，紧跟着就是从别人拍下的照片里发现自己在别人眼中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当时的褚锵来不及震惊，就趁机溜进了褚家一趟，还找人聊了个天儿，这才知道他自己已经死了。

韩禅看着褚锵的表情，就知道这段回忆对他来说并不美好，直至如今再回想起来都是一脸纠结的五味杂陈，韩禅试着带入了一下——当我发现我所有的社会身份都被抹除了，身边的人也认不出我，尼玛这听起来好像是穿越的桥段啊？但褚锵连穿越者都不如，好歹穿越者有个身份，他好像过街老鼠一样。

后来褚锵试探性地接近了褚家几次——所谓试探性，其实就是偷偷摸摸的意思，他拿不准自己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儿，第一次是发现一个熟识的褚家人见到他好像没见到一样，他又主动上去跟人家搭讪，确认自己的脸是变了，再又经历了几次，他才想到用拍照的方式，才最终确认了自己在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都不一样。

韩禅听到这儿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这有点儿像恐怖片里的桥段——人看不到鬼，但是摄像头能捕捉下来，如果是因为你虫子的缘故导致褚锵的脸一直在变化，那么原理是什么？

不过褚锵和褚远山不一样，韩禅光看他那张智商不太够用的脸就知道褚锵不会骗自己，暂且先将这事情放在一边。

反正，后来褚锵偷偷摸摸溜进了褚家的大本营，这才知道自己是死了，可他从生命体征和别人的反应来看，知道自己是活着的，解决这个谜题又耗费了他好一阵子时间，从知道事实的真相，再到说服自己从心理上接受自己是死而复生的，着实耗费了他很长时间的经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定义自己为一个什么玩意儿。

韩禅听到这儿的时候就不想多问了，准确来说，是想，但是不敢，他知道那段记忆对褚锵来说太过痛苦，就像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或许是虫语者，或者想成为虫语者，但是碍于现实的限制以及心理因素等等方面不敢去相信，他知道那种滋味儿，知道褚锵有多痛苦和纠结。

“行吧……”韩禅摆摆手，他本来是想问问褚锵他是怎么复活的，从而推断褚远山有没有可能在进入归魂谷之后能够被复活，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勾起一点褚锵的伤心事之外，并没有什么成效，便摆手作罢，至于褚锵为什么会变脸的事情，韩禅也不想追问了，但褚锵却自己主动说了起来。

“是虫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都怪你妈坑我，给我那个肥嘟嘟，说是拿着那玩意儿山里的虫子就不会惹我，尼玛谁知道那玩意儿就是专门招虫子的，搞得走到哪儿都有虫子对我们围追堵截，就是在那个时候……”

褚锵中了一种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