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语者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万事休矣2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东梁山有多危险。

以前，在褚悍的队伍里，他们每次提到东梁山的时候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有些人脸上是斗志昂扬，有些人是充满仇视，但无一例外的，总有一些强烈的情绪。

这次不同，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垂头丧气，韩禅的事儿仿佛已经耗尽了他们最后的力气，众人拖沓着步子，终于在山头上看到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地点时，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只是木讷而空洞无神地望着那个地方——悲伤犹如潮水，每个人此时都是溺水的人。

褚悍深吸了口气知道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他在附近找了个供给点，那是一棵大树，应该是被虫蛀了，将近两米高的地方，树干上有个巨大的空洞，里面塞着一些食物和酒，在山里，酒是相当必要的，能生火、能消毒、能取暖，还能解忧。

他们麻木地吃了些东西，褚悍拿出一瓶白酒灌了两口，递给旁边的褚锵，褚锵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只虫子扔进矿泉水瓶里拼命晃了几下，水的颜色稍稍有一点儿变黄，褚锵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对味道还算满意，这才将瓶子递给褚悍。

水无色无味，但是喝下去的瞬间，褚悍顿时觉得胃里面好像烧起来了一样，同时头也有点儿晕。

这感觉就跟喝酒一模一样。

褚悍惊讶地看着褚锵，就看褚锵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

“不比酒差吧？”褚锵指了指旁边的太阳，“从他们家那儿抓来的……”

不等褚锵把话说完，太阳已经拿过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褚锵则继续给褚悍解释着，这虫子叫伽伽，反正太阳他们族人是这么称呼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褚锵偷走之后自己给它起了名字，叫“不倒翁”，就是喝这种东西，人不会真正醉得不省人事，但是也会切实体会近乎醉酒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他们特别没劲？”褚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褚悍介绍过太阳，“他是兆家的人，就是一直活在山里的，怎么说呢……人家和咱们褚家不一样，人家是卫道士。连喝酒都只喝这种，能醉但又不真醉的，是不是很节欲？你敢想吗？这玩意儿其实应该算是虫子的呕吐物！”

褚悍看着褚锵，“我以前见过你吗？”

褚锵知道褚悍，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吧，他爸妈做的事儿和褚悍父辈做的事儿基本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系统，而且褚悍从小在山里面长大，褚锵没跟他一起玩过。

可以算是，知道有褚悍这么一批人，但不知道具体谁是谁，褚锵脱离褚家太久，对这些事儿也不太关心。

“见没见过都不重要，你不用跟我盘道，没用，”褚锵在褚悍面前毫不遮掩自己那副混不吝的嘴脸，他喜欢这样，褚锵号称自己做人的原则就是把自己最让人讨厌的一面先展示在别人面前，免得后来会被人误以为他这人还不错，“反正我在褚家只记得两种人。”

“哪两种？”

“我想杀的，和想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