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面 第三话、无罪释放

    傅年结束了回忆，思绪回到审判现场。

审判长：“由于证据不充足，所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本法庭决定当庭释放被告人。”

听到这个结果，傅年不为所动，他仍然低着头，将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见表情。

听众席上一片哗然，大家纷纷发出诧异的惊讶声。

“这判决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么可怕的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杀，如果不抓到牢里，年城的百姓是不会安心的啊！”

“可怜了还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摊上这种事，啧啧。”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这孩子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和他爸一样，是个杀人犯！”

“哎哎，你小点儿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哪里乱说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杀害他妈妈的凶手不是他爸呢？”听众席后排一个长着尖酸刻薄脸的中年妇女向周围人递了递眼神，又指了指傅年。

意识到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的傅年向身后转过头去，他冷冰冰地盯着那位刻薄脸的中年妇女，眼睛不眨一下。刚刚吵嚷的那些中年妇女见状立刻闭紧了嘴巴，脑袋一个个都像要缩到衣服里去，活生生个缩头乌龟。

“请你们安静！这里是法庭！”审判长庄严警告。

审判长话音刚落，傅年离开了庭审现场。傅年在那庭审现场里待得久了大脑正因为缺氧而隐隐作痛。傅年走出法庭，令他惊讶的是法庭外全是前来采访的记者，他们将整栋法庭围得水泄不通，法庭外的记者大军在见到走出法庭的傅年后更像是疯了一样向傅年涌来。傅年长吁口气，用胳膊抵挡着闪光灯，保持着沉默穿过人群。

......

......

......

“吃饭吧，年年。”这是刚刚被释放回家的父亲对傅年说的第一句话，他低头盛饭，言语里盛满沧桑凄凉。

傅年在沙发上蜷成一团，两眼空洞无神地盯着门口处。此时傅宅门外也已围满了记者，父子二人只好躲匿于家中，如若走出家门一步就会卷入一场未知的新闻风暴般小心翼翼。不过他们的事早已登上了《年城新闻》头版头条，闹得满城风雨。

“年年...”父亲欲言又止。

傅年保持着沉默坐到餐桌旁，赌气一般往嘴里大口大口塞着饭。自打从母亲出事到现在傅年没再和父亲说过一句话。

“年年啊...”父亲坐在傅年对面的座位上，言语里透露着无奈与疲惫。

傅年没有理会他，继续扒拉着饭菜。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拿起碗筷，米饭刚刚送到嘴边...

“事到如今你还能吃得下饭么？”

面对傅年突如其来的质问，父亲一时语塞。他顿了顿，说：“年年，爸爸怎么吃得下呢？但爸爸只有吃饱饭才能支撑起这个家。”

傅年突然抬起头，凶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亲近又陌生的人。父亲第一次看到儿子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内心像被刀割一样痛，凄入肝脾。“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这个家吗？”父亲问。

傅年生气到身体止不住颤抖，情绪达到极致突然发疯大笑起来。“恨？”傅年质问。傅年眼眶早已湿红，控制着身体的抖动，使出仅有的力气说：“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恨，在这之后我怎能不恨？”

“为什么？”傅年大吼。

父亲埋头藏起自己的眼泪，不发出声音。

傅年嘶吼着掀翻了餐桌，声嘶力竭喊：“为什么？”

父亲的心随着桌上的碗筷一起破碎残缺，他抬起头来任由泪水在脸上横流。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而且哭得如此伤心。那一瞬间傅年浑身一紧，好像下一秒就要心软，他声音颤抖，说：“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这个家？”

父亲泣不成声：“年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

“你这个杀人凶手！”傅年死死瞪着父亲，只抛下这一句话后愤然离开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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